几滴水花落进徐怀溯正在煎肉的油锅中,锅内呲啦一声,油点飞溅出来,报复般烫在梁瑄宜小臂上。
不算疼,她只是轻轻吸了口气,眼都没抬一下,擦干手,打算上楼先洗个澡。
下一瞬,手腕却被人握住了。
梁瑄宜一愣。
徐怀溯还是那副冷冰冰的语气:“用水冲一下。”
完全意外的一场皮肤接触,如果不是条件和环境不允许,梁瑄宜几乎按耐不住好奇,想要向他刨根问到底:这算是什么?关心吗?
但她还是听话地重新拧开水龙头,小臂在水流之下淋了一圈。
在她低垂的眉眼之下,眼珠子不怀好意地转了转。
“你也被烫到了。”
还滴着水的指尖直接贴上徐怀溯的手臂,很迅速地擦过那几滴油点,未干的水渍抹过去,像匀开一道湿冷的痕迹。
徐怀溯掌锅的那只手略微收紧,他看她一眼,讲违心话的时候,声音听起来也紧绷。
“谢谢。”
这两个字不知何故地,莫名戳到了梁瑄宜的爽点。
她没再吭声,又抽了张纸巾,强硬地抿下唇角的笑意,转身离开了。
梁瑄宜吹完头发下楼的时候,晚饭已经准备好了。徐怀溯将菜品摆盘端上桌,一个人从厨房再绕至客厅,大概还要两三个来回。
崔游还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换了身行头窝在沙发里,没有一点帮忙的意思。
看见她,崔游扬起眉梢,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等到他慢吞吞跨出第一步时,徐怀溯已经将餐具摆放好了,他无波澜的声音传过来。
“可以吃饭了。”
在梁瑄宜鄙视的口型里,崔游无辜耸耸肩,大步跨到餐桌前,毫不客气地落座。
梁瑄宜和徐怀溯则心照不宣地分坐在他两边的位置。
晚餐进行没多久,就被玄关处的换鞋声打扰,不同频的脚步声迭在一起,梁瑄宜不用抬头都能猜到是陆斯让和孟璃回来了。
“抱歉抱歉,我们迟到了。”
孟璃将头发撩至耳后,带着歉意点头。
她性格很随和,很快就转了话题:“好香啊,是你们做的吗?”
崔游咽下嘴里的饭,偏头问道:“你们吃了吗?”
孟璃摇摇头:“还没呢,斯让和我刚收工就赶回来了。”
梁瑄宜放下碗筷起身,“那一起吃吧。”
桌上赞助的酸奶喝完了,她刚好打算去厨房,多了两个人,不过是顺手再带两套餐具的事。
水池边陆斯让正要洗手,他袖子挽了一半,低头瞥见她手中的碗筷,没多说什么。
梁瑄宜加快脚步离开。
她在做什么?难道她才当了一回厨子,就已经伺候人上瘾了吗?
餐桌上又多了两个人的加入,气氛显然有所缓和。孟璃先前是不少恋综的观察员,如今应对这样的场面也得心应手,由她控场,笑谈着今天白天的密室环节。
孟璃夹了口菜,“这是怀溯做的吗?我记得你很擅长做饭来着。”
众多菜品里偏偏挑中梁瑄宜做的那道。
徐怀溯摇头,“不是我。”
崔游慢悠悠开口:“是梁瑄宜做的。”
孟璃哦了声,眼神发亮地盯着她看:“好厉害,我一直在忙着工作,完全没空学做饭,有时间你可以教我吗?”
梁瑄宜点点头,含糊其词地回答:“我只会一点点,这桌菜基本都是徐怀溯做的。”
“确实做的一般。”陆斯让也塞了口菜,没看她,语气欠欠的:“有点糊了。”
“我觉得挺好的。”崔游夹了一大筷放在碗里,连着饭送入口中,“已经很久没有人亲手做饭给我吃了。”
这么惨的话一定要在这时候说吗…
梁瑄宜没道谢,心情被一顿饭整得乱七八糟的,没了再吃下去的胃口。
她把碗里的饭吃干净就先起身离席,把碗筷放入水槽,从大衣口袋里摸到烟盒,一个人上楼去了。
梁瑄宜整个人瘫在天台的躺椅里,她做了调查,这里是镜头死角,不会把她不良引导的画面截进去。
一根烟燃至半截,梁瑄宜听见了身后的脚步声。
“做饭、抽烟,还有什么啊?梁瑄宜。”
夜色还是很凉,梁瑄宜裹紧了身上的毛毯。
烟头掉下来,漫不经心的姿态,任谁看都不像是初学者。于是她声音也懒懒的,一副不想多说的态度。
“我又哪里惹到你了?”
指尖夹着烟头,在空气中熄灭了又挥散,梁瑄宜把它丢进烟灰缸,没打算再逗留。
在擦肩而过的瞬间,陆斯让拉过她手腕。他手心传来的温度一点点融入,成为她体温的一部分。
“急着回去和那个实习生共处一室?”
梁瑄宜没接话,把手收回来。她一扫而过陆斯让此时不太保暖的装束,随口一问:“你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