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太清楚阮妙妙这个眼神的含义。
如果当时不是这个眼神,她也不会引起警惕,最后发现阮妙妙一直在抢她的气运。
如今阮妙妙已经穷途末路,无非就那一招,以退为进,用死来紧紧牵住闻郁承的心。
阮妙妙忽然像疯了一样,厉声喝斥:“沈念,我都已经离开海城了,为什么你还不放过我?你别想用我来威胁我老公。郁承,是我拖累你了,对不起!”
她一头撞向地面,那股劲还挺猛的,整张脸立马没了血色。
“妙妙!”闻郁承狂怒,他发狠般挣扎,“放开我,要是她出事,我要你们所有人一起死。”
沈念冷眼看着他们上演这一出感人肺腑的戏码,她只消一个弹指,自然有保镖去拿来冰红酒的冰桶。
哗啦一声,冰水悉数泼洒在阮妙妙和闻郁承头上。
阮妙妙想晕都晕不了,那刺骨的冰凉让她浑身颤抖。
闻郁承额前的头发盖着,再没有来时的强大气场。
沈念讽刺道:“要死滚远一点死,别弄脏我的地方。”
阮妙妙恨不得拆她的骨饮她的血。
闻郁承却浑身颤栗,沈念的话像是穿透了时空,回到某个曾经。
她转过身去,他目光复杂地看着沈念的背影。
黑色。
细细的脚踝。
没有一点起伏的声音。
闻郁承的脑子里有很多东西一晃而过,而他来不及抓住。
不可能,不可能。
他已经找到妙妙。
人有相似,话有相同,有什么稀奇,是他想太多。
不想看看你太太的牌吗?
闻郁承压下心里那股莫名的疑虑,他温柔地看着阮妙妙,以眼神安抚她。
阮妙妙的心,又感动又痛。
他宁愿用他自己来换她,但是他不知道,她不是他心里的那个“她”。
这一刻她对沈念的恨,深入骨髓。
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沈念得到的爱那么多。
上天真的公平吗?同一个人,两辈子都活成了王炸。
而她要那么用力地活着,即便重生了,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
阮妙妙敛起嫉妒的眼神。只要沈念不揭穿,她自己更不会让这个秘密见光。
只要日子长了,她和闻郁承总会处出感情来,没有什么不可能。
假如这次她能平安度过,她一定修心养性,好好做人,从此不再盯着沈念,只过自己的日子。
她不能让任何人任何事夺走她最后的机会和幸福。
阮妙妙吞咽了一下,默默地回了闻郁承一个眼神。
闻郁承放下心来。
事到如今,能保一个是一个,他会想尽办法求沈念,让妙妙出去,远离这里远离海城
至于他自己,就看上天给他的考验是什么了。
如果他躲不过这一劫,那就当是他曾经那样不择手段的报应。
闻郁承做好心理建设,他阴鸷地看向沈念,“沈念,我所有东西都给你,连同我也押在这里,随你怎么对付,只要放了妙妙。”
沈念在酒柜旁的高脚凳落座,两条腿一屈一伸直,线条柔美,白皙与黑长外套形成强烈对比,有种又纯又暗黑的融合感。
她看都不看闻郁承一眼,“你觉得你现在有资格跟我谈条件?你把自己押在这里,当我这儿是垃圾回收站?”
阮妙妙垂着头一声不吭,即便是这样,还是被沈念预判了她的打算。
对歹毒的人来说,从来都没有善念这回事。
即便闻郁承连命都豁出去要保阮妙妙,也没见她有半分同甘苦共患难的想法。
她想的依然是她自己。亲情、爱情她不是没有,但不多。
所以阮慧如跟周威就算再惨,她最多难受一会儿,行动是一点没有。
早在她坚定地走上改头换面,甚至改命这条路后,她就已经没有回头路。
沈念晃了下玻璃杯里的酒。阮妙妙就像吸血虫,寄生在宿主身上,任意吸取能供养自己的血。
只要能过上光鲜亮丽的生活,以及凌驾在她之上,阮妙妙哪里会管宿主的死活。
即便如闻郁承这种强大的气运之子,对她来说可遇不可求,但也没有重要到让她以命相许。
一旦闻郁承的气运受损,阮妙妙走得比谁都快。
必要时候,她甚至会磨刀霍霍对准闻郁承。
反正这个不行,大不了换一个。脸皮这种东西,她早就没了。
沈念表示尊重理解 ,最好他们锁死,那将会是最完美的报复。
她把另一份文件甩出来,保镖拿给闻郁承签字。
闻郁承才看到,沈念要的并不是他的全部身家,而是经过挑选,把那些重头圈出来。
拿下来后,她会将这部分转手卖给他的对家。
闻郁承还有什么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