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esp;季攸宁感觉自从坦诚了自己不要脸之后,越来越突破下限了。
&esp;&esp;莫名有些尴尬,季攸宁伸手刮了一下脸颊,走到许知晓身边坐下,“你怎么来了啊?”
&esp;&esp;许知晓道:“你的责编沐洛洛给我打电话,说联系不上你。”
&esp;&esp;“沐洛洛?她已经不是我的责编了。”季攸宁皱起眉毛,从桌子上拿起自己的手机,“没电了。”
&esp;&esp;季攸宁怕许知晓随时都要走,“你先等等,帮我参谋一下签售的事,我去拿一下材料。”
&esp;&esp;许知晓看着季攸宁急匆匆的背影,摇摇头。
&esp;&esp;两秒后一声巨响。
&esp;&esp;……季攸宁觉得他可能这辈子在许知晓面前都无法翻身了。
&esp;&esp;最近他一直不分白天黑夜的赶稿,也没有叫小时工,房间里乱的简直进不去人,也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狠狠拌了一跤,摔得惊天动地。
&esp;&esp;许知晓吓了一跳,“怎么了?”
&esp;&esp;季攸宁刚才去的方向是房间拐角,不是他之前的卧室,许知晓跑过去之后推错了门,然后愣在原地。
&esp;&esp;是她的画,她高中时代所有的画。
&esp;&esp;每一张黑板报,每一次比赛作品,现在看来算是非常幼嫩的笔触,却都被人精心地装裱好,悬挂陈列的如同艺术品。
&esp;&esp;这么多年,早就该褪色了,但是不知道他是怎么保养的,仍旧色彩缤纷,一张张如同流光的梦境。
&esp;&esp;如同穿越了时空,转瞬回到了十年之前。
&esp;&esp;“这如果换成十年前,我肯定又要吓哭了。”
&esp;&esp;许知晓转过头,看到门边站着的季攸宁,有些无奈的神色。
&esp;&esp;季攸宁走过来,眨了一下眼睛,“你别说,你要是说什么的话我现在就哭给你看哦。”
&esp;&esp;他刚才摔的膝盖疼,走过来后直接席地而坐,眼睛里面是怀念的神色,“在我出国的第一年,我就回来了。”
&esp;&esp;季攸宁没有看许知晓的表情,只是自顾自地说道:“我没告诉你。”
&esp;&esp;其实他想说的是,在他出国的第一年,他就已经无法忍受了。
&esp;&esp;他勉强自己忍耐了大半年,经常好几天睡不了一个好觉,眼圈几乎每天都是青黑的。
&esp;&esp;这样不行。
&esp;&esp;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他会把自己给逼疯的。
&esp;&esp;他请了假,回了国。
&esp;&esp;他在机场有一瞬间的茫然,他好像总是这样。
&esp;&esp;他走的时候,没有人送,他回来了,也没有人来接。
&esp;&esp;季攸宁皱皱眉头,抬起下巴走出去。
&esp;&esp;……不知道知晓过的好不好。
&esp;&esp;想见她,即使知道她已经和别人在一起,他依然想见她。
&esp;&esp;纵使心如刀割,纵使亲眼见到的那一刻就已经生不如死。
&esp;&esp;也想见她。
&esp;&esp;季攸宁摸了摸心口,空荡荡地听不到任何声音。
&esp;&esp;他看着许知晓和霍长盛牵着手从他眼前经过。
&esp;&esp;她眉眼温柔,神态亲昵,是他从来都没有看到过的。
&esp;&esp;不过,他努力在心里说服自己,他这趟回来,不就是为了看看知晓过的好不好,开不开心吗,足够了,已经足够了。
&esp;&esp;他闭了闭眼睛,没有上去打招呼,离开了她的学校。
&esp;&esp;“老师,您能把许知晓这几年留在学校的画给我吗?”
&esp;&esp;“无论是美术课的作业,还是黑板报,还有比赛的作品,我都要。”
&esp;&esp;季攸宁回到了高中,正门他进不去,他翻墙进了学校。
&esp;&esp;他脸色苍白,眼睛如同蒙了灰尘的水晶,明明如此年轻,却好像已经要油尽灯枯了。
&esp;&esp;高中的美术老师愣了愣,不过看到他极力忍住不要掉出眼眶的泪水,还是答应了。
&esp;&esp;老师亲自去学校的图书馆,摘下了那幅孔明灯。
&esp;&esp;“谢谢老师。”季攸宁微微睁大眼睛,手指轻轻地拂过画纸,不敢用太大力气,怕碰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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