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坐上?车,握着盒子?的贺琛,立刻沉默下来。
陆长青开口道:“确认东西没错?”
“嗯。”贺琛打开盒子?,里?面其实没多?少东西,一张照片,三两?个银色的合金饰品。
饰品中,有两?把小小的长命锁,一薄一厚,雕琢很精细。
另一个却是块两?指宽、半指长的小方牌,对婴儿也许尺寸正合适,对此刻的贺琛,却显得过于迷你。
贺琛捏起它,眼睛扫过它的正面——应该是正面,因为这一面比另一面多?了幅线条简单质朴的图案:
一只奶狼。
一只,乖乖睡在襁褓中的奶狼……
贺琛抬手想?摩挲一下方牌,才发现自己手指已用力到有些僵硬。
他放弃了动作,抓紧方牌,垂眸看向盒子?里?那张照片。
照片上?的人?,和陆长青曾给他看的那张侧写相近,也和方老的描述很贴合,不苟言笑,双目内敛深沉。
“也许他还在世,就在某个地方,我会让人?着手调查。”陆长青声?音沉静开口。
“谢谢。”贺琛应一声?,把方牌放回盒子?里?,扣起盖子?,也敛起情绪,“今天多?谢师兄。”
他有些冲动,是陆长青要来搜查令为他善后。
“我一定会回报——”
“不需要你回报。”陆长青打断他的话,透过后视镜与他对视,“我们确实是合作对象,我也还是你师兄,如果?你认可,也算一个朋友。”
贺琛沉默了一晌。“我认可。”
“谢谢。”陆长青收回视线,“你端了一天,行事处处周全,朋友面前?,不必再绷着。”
“没绷着。”贺琛低声?说,身?体却不自觉放松了些。
“今天我做错了。”半晌,他又沉声?说。
“哪里??”
“如果?不拿出荆问笛的遗物,让皇帝猜疑贺思远的出身?、猜疑贺家?的目的,应该会更好。”贺琛分析。
“以皇帝的多?疑,即使找不到确实证据,也会如鲠在喉,这时我再拿出贺家?勾结星盗的证据,正好递给他一把合适的刀子?……”
“但我没有,我放过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
为了自私的目的。
贺琛握紧盒子?。
“世界上?不是只有复仇、斗倒贺家?这一件事。”陆长青说。
“我知道。”贺琛不走心地说。
“也不是只有好好照顾乐言。”陆长青又说。
贺琛抬眼:他怎么知道他脑子?里?正想?到乐言??
陆长青从后视镜看向他:“你也很重要。”
……贺琛和他对视上?,怔了一瞬,错开视线。
“身?教大过言传,你想?让乐言成为一个爱自己、爱生活的人?,还是一个忽略自己、为过去活着的人??”陆长青又说。
贺琛沉默了一会儿,慢慢才消化了他的意思。“乐言是乐言,我是我。再说我不是那样……”
不是哪样,他没再开口,脸上?露出思索的神色。
陆长青也没再多?说,而是转开话头:“从今天开始要加强戒备,贺家?可能会对你不利。”
今天的事看似不大,没出人?命,最多?贺宏声?跟贺思众等人?受了伤,但贺琛狠狠伤了贺家?的“权威”和“面子?”。
某种程度来说,武士家?族能立足靠得正是这些东西。我厉害、我能打,所以我能招揽人?才、增强势力,优势像滚雪球一样积累。
相反,如果?这个“厉害”的神话破灭,劣势也会像滚雪球一样扩大。蓝星历史上?不少家?族,因为人?才凋零、后辈天资普通,从一流掉落到二流、三流,最终被其他家?族分吃干净。
贺思众本是贺家?新一代最强的一个,是贺家?下代家?主,现在却被贺琛轻易击败,不说“神话破灭”也相去不多?。
所以贺宏义才咬死了击败贺思众的贺琛仍是贺家?人?,是“受了委屈闹性子?”,目的就是把这事定性在“自家?人?相争”上?,保住贺家?的神话不灭。
但他内心的杀机已经?在贺思众落败那刻泄露出来,强到陆长青不需要特意去感知。
贺家?此时一定急于立威和夺回面子?。最有效的方式,当然?就是斩掉贺琛这个家?族叛逆、祸水之源。
这道理?贺琛也明白,他眼中闪过冷光:“我知道。”
从今天起,他跟贺家?的对立已经?成为明牌。
“贺宏义是不是对我们的关?系也有了怀疑?”贺琛又问。
“没关?系,怀疑总会有,应对的办法也总会有。”陆长青说着,把飞车泊进医科院他的私人?车位。
停好车才发现贺琛在盯着他看。
“怎么?”
“没怎么。”贺琛移开视线,“师兄是不是遇到什么事都这么镇定?”
如果?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