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与赵嘉晏一起至太后, 成元帝, 肖皇后处等依次行礼, 而后再至太庙处祭拜天地祖宗,最后再行合卺礼便算礼成。
幽长的宫道上,秋霜与琨玉从慈宁宫内走出。
季时傿早上进宫后先是照例拜见了太后,接着才会去参加大典,随行丫鬟自然不能陪同,又因她们曾是太后身边的大宫女,便在慈宁宫多待了会儿, 而后才往太医院走去。
琨玉瞄了一眼走在她前头的秋霜,垂着目光捏了捏一侧的虎口, 一路上都没人说话, 谁知临近太医院的时候, 秋霜却突然转过身, 一把扯住琨玉的领子,推着她到吉祥缸后。
“秋……”
“啪!”
秋霜猛地抬手扇了她一巴掌,她在太后身边的时候,人人都说她稳重亲和,但冷着脸的时候却极具压迫感,“今早你到底什么意思?”
琨玉捂着被打红的脸,眼泪都疼得流下来,“我……”
“你要是想死,便自己去死没人拦着你,但你不要连累我!”
琨玉眨掉眼角的泪珠,嗫嚅着唇不敢说话。
“你别忘了你主子到底是谁,别人赏你一个破镯子你就打算为她做牛做马了!?”
“我没有……”
秋霜厉声道:“没有?那你今天早上到底想干什么?”
“我、”琨玉张了张嘴,哽咽道:“我只是……”
“只是什么?”秋霜欺身上前了一步,面色阴沉,“一奴不侍二主,你自己惦量清楚,你可怜她,可没人可怜你!你要是敢说出来,你看她会不会杀了你。”
琨玉低下头,小声解释道:“我没想说、我只是一时发了蒙,我知道我该做什么……”
“是吗。”秋霜冷笑一声,“行,好歹也是慈宁宫出来的人,我便信你一次,若你再有二心,什么下场你自己清楚。”
“我知道!”
秋霜沉默片刻,蓦地伸手将她手腕上的银镯强行褪下来,琨玉疼得手一抽,挣扎道:“你干什么!”
“这东西我会替你扔了,回去之后要是被问起来,你就说不小心掉了。”
琨玉有些犹豫,但她不敢回嘴,秋霜又指了指太医院,吩咐道:“一会儿你去找陈太医配药,我亲自盯着你,还有你那个脸也让他给你消肿。”
“我……”
秋霜冷了冷脸,沉声道:“还不去。”
琨玉只得压下委屈,抹了抹眼角,从吉祥缸后走出。
皇宫内夜里有宫宴,除了庆祝皇子大婚外,也有招待番邦来使,以示天/朝威严的用意,大渝使团入京,朝廷不可谓不重视,王公贵族位高权重的大臣都在殿内,十分热闹。
成元帝左右两侧各坐着皇后与贵妃,再往边上则是大渝使团,另一边乃众亲王皇子,品级低一点的官员甚至没有入殿的资格。
季时傿身为一品股肱之臣,所处位置就在成元帝右侧不远,一般宫宴上除了负责宫廷安全的禁军会佩戴武器之外,其余人在进宫门前就得卸下一切利器,尤其是武官。
她神情恹恹地倚着桌案,教坊司的花样都看腻了,那丝竹之声听得她昏昏欲睡,成元帝正在与大渝使团交谈,对方不知道说了句什么,成元帝随即派人叫停了乐舞,紧接着没多久,大殿外面便循次进来几个袒露腰腹肩臂与大腿的西域舞女。
季时傿听到身旁的一名官员捂着眼睛,低声斥道:“这这这、简直有辱斯文!”
胡人的舞自然与中原那含蓄优雅的舞种不同,更为大胆飘逸,舞姿轻灵,身若飞絮游丝。舞女轻纱半遮,姣姣玉容隐隐可见,头戴额饰,脚上还系着铃铛,稍一动作,整个宴席上便都是清脆悦耳的铃铛声,仿佛舞女脚点的不是地,而是人的心。
季时傿想起来,当初她去青峡关救宇文昭华的时候,随行使团内便有十名西域舞姬,只不过当时死了三个,还剩七个,后来这七人抵达京城,被暂编于教坊司,就等着今夜宫宴献舞呢。
成元帝喝了酒,兴致正高,这般奔放撩人的乐舞正合他心意,顿时目不转睛,旁边的肖皇后见状还要维持中宫威仪,端庄大度,面上便隐忍不发。但另一侧的李贵妃就没有她那么稳重了,牙关咬紧不说,双手在宽大华服袖子下也绞在了一起。
那为首的舞女足尖点地,身上的几片薄纱如一双双扇动的蝶翼,她媚眼如丝,云袖翻飞,离成元帝所在的位置越来越近。
李贵妃脂粉下的脸已经黑得彻底,因为成元帝伸手拉住了舞女抛来的云袖,竟鬼迷心窍一般,施了点力往自己的方向拉来。
季时傿凝眸而视,把玩着手里小巧的酒杯,正欣赏着舞女曼妙绝艳的舞姿,忽见银光一闪,她脸色骤变,来不及思考,大喊道:“陛下小心!”
手中酒杯瞬间打了出去,正中舞女腰侧,而她藏在云袖中刚露出半个边的匕首则一歪,戳到了李贵妃面前的桌案,李贵妃登时吓得尖叫一声,往旁边扑开。
成元帝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那舞女已经站稳了身体,又将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