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应了一声。
片刻后又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瞥了季时傿一眼,试探道:“阿傿,既然要坦诚以待,那我现在在想什么,你想知道吗?”
季时傿不明所以,“什么啊?”
梁齐因弯腰附耳低语,季时傿一听,脸色越来越不自然,连忙道:“不行,我昨日才……”
话音未落,手腕便被捉住,卧房的大门瞬间合得严严实实。
“我让你坦诚,没让你坦诚这个……”
“你先前点的火。”梁齐因将她就近抱到桌子上,俯身咬她耳朵,“还没熄,怎么办?烧得我疼。”
季时傿无话可说,只能闭眼认命,妥协地让他按住自己的手,弄到最后的结果就是她五指发麻,合都合不拢了。
梁齐因蹲在她身前,一边用自己的手帕给她擦手,一边还有闲情逸致地问道:“阿傿,你还要去找裴侍郎吗?”
季时傿两眼一黑,连连摇头,“不去了不去了,再也不去了——”
作者有话说:
真相
九月二十六是太后的寿诞, 距离霜降不过两日,卢济宗果真熬过了死刑,在寿诞这天被改成了流放。
“他应该没法活着到流放地。”
季时傿打了个哈欠, 张着双臂等梁齐因给她系好衣服,悠悠道:“只怕仇人争着杀他,都不用我动手了。”
“嗯。”
梁齐因帮她穿好衣服后,便转身推开门, 叫等在外面的琨玉进来给她梳妆。
他则自己在一旁穿戴好,如往常一样坐在边上看着季时傿。
琨玉依言走过来, 一面打开妆奁, 一面问道:“姑娘打算今日是束发还是……诶?”
往常空荡荡只有零散几个首饰与胭脂的妆奁不知道何时被塞得满满当当的, 时兴的发簪与耳坠应有尽有,样式算不上华丽, 简单却又不失素雅之美。
季时傿一怔, 立刻反应过来是谁的手笔, 转头朝梁齐因看去,“你什么时候弄的?”
梁齐因轻轻一笑,如实道:“每日放一个,渐渐就满了。”
其实柜子里也有许多新衣,只是季时傿近来不怎么出门,再者衣服都是他帮着穿,她未曾打开看过里面有什么变化。
季时傿正不知道说什么, 梁齐因却转头对琨玉道:“盘发吧,好看。”
琨玉笑眯眯地应道:“是, 我们姑娘长得好, 就要梳漂亮的头发。”
“我……”
季时傿一时哑然, 两手叠于腹前, 无意识地绞了绞,她已经很久不打扮了,素日在军营里都是穿着盔甲与人论事,回京后也习惯劲装在身,不施粉黛不佩钗环,所有人包括她自己都习以为常,仿佛她天生就该如此一般。
“我不合适,旁人见了会觉得奇怪,就好像我……”
季时傿抿了抿唇,好像她在搔首弄姿,忸怩做作一般。
梁齐因走上前蹲下,把她的手掰开,“你是你,想做什么便去做,管别人怎么想呢。更何况如今又不是在军营,小姑娘打扮漂亮点怎么了?”
季时傿低声道:“我不是小姑娘了……”
“怎么不是?谁说不是的话我就……”梁齐因捏了一下她的手指,抬头耳语道:“找个没人的地方,把他套麻袋里打一顿。”
季时傿顿时破功笑出声,想到很久以前他们还没在一起的时候,她和梁齐因在水云涧喝茶,关于她以牙还牙打了孙琼飞反被指责骄纵蛮横之事,梁齐因也是这么说的。
这么多年好像只有梁齐因会同她说,你怎样都好,温柔也好,娇蛮也好,强势也好,都没什么大不了的。
季时傿心一热,抬手拿过一支珠钗,上面雕着一朵白润透亮的玉兰花,中间的花蕊是用几颗细小的珍珠镶嵌所制,栩栩如生,似有花香萦鼻。
那日在水云涧,茶几上的花瓶内便插着几枝玉兰花。
“就戴、戴这个吧。”
季时傿看似随意地将珠钗放到桌案上。
琨玉拿过,点了点头,“奴婢觉得也好,很衬姑娘。”
梁齐因笑而不语,倚在桌前垂首看她,妆奁里不仅有首饰,还有许多胭脂水粉,旁人有的东西,他就想给季时傿置办更多,要她每日都漂漂亮亮,开开心心的才好。
等到最后上完妆,季时傿凑到镜子前看了两眼,琨玉真不愧是慈宁宫出来的人,未有一根发丝凌乱或是哪处不协调,她看了几眼便有些不好意思地别开目光,望向梁齐因道:“好看吗?”
梁齐因神色怔然,闻言抬眼瞄了瞄琨玉,她便立刻知趣地离开了卧房。
季时傿盯着镜子瞧,左看右看,一会儿嘀咕道:“嘴是不是太红了啊?”
微黄的铜镜哪里能真的照出来她现在是何种模样,乌发如云,香腮似雪,眼里流波滟滟,眼尾霞彩纷纷。
季时傿眉尖一耸,“你怎么不说话,不会很丑吧?”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