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厌烦你,是要置你于死地。”
梁齐因两手放在膝盖上,闻言无措地抓了抓衣摆。
季时傿将信件收好,盯着梁齐因的脸看了许久,忽然道:“我进宫前同你说等我回来有要事要告知你,你还记得吗?”
“嗯。”
“齐因。”季时傿斟酌半晌道:“回京城前不久,我的记忆恢复了。”
梁齐因双目一颤,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阿傿你、你说什么?”
季时傿笑了一下,“你看,我是不是跟你说过,等下一次见面,我就什么都想起来了。”
“不过我要跟你说的要事不是这个。”
梁齐因愣了愣,“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要紧的事吗?”
“当然有。”季时傿坐直身体,慢悠悠道:“实话告诉你吧,宫里行刺那件事是我做的。”
梁齐因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你不让我在宫里动手脚,你自己却以身犯险,去年宫宴上闹得有多大你忘了吗?”
“哎呀我心里有数。”季时傿按下他的肩膀,“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梁齐因闷声道:“没觉得你心里有数。”
季时傿一掌拍过去,“好好听我讲话!”
“……你说。”
“我爹的尸身被抬回京之后,我家里没有长辈,丧事是我一个人操办的。”季时傿神色平静,缓了缓道:“世态炎凉,人情淡薄我都明白,但梁弼登门闹事,辱我父辈,我曾发过誓,今日之辱,来日我必如数奉还。”
梁齐因整个人顿时僵住,有些慌乱道:“阿傿……”
“后来蒋博山陷害我爹,侯府被封,你知道带兵查封侯府的人是谁吗?”
未等梁齐因开口,季时傿便道:“是你兄长,他当着我的面,把我父亲的棺椁砸烂了,我爹的尸身从里面滚落,摔到了地上。”
季时傿面无表情,语调极轻,眼睛却越来越红,“十七下,他砸了整整十七下!若非张尚书替我求情,我都不敢想象我爹的尸身会被他怎么样!”
梁齐因脸色煞白,听到季时傿牙齿打颤的声音,她被拖回六年前的梦魇中,刑讯室里太冷了,每一个刑罚落在身上时都几乎能将她的三魂七魄打散,所以她后来很怕审问俘虏,但因为自己是主帅,不得不强忍着对别人动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