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他分忧!”
肖皇后屏退众人,她先前脱簪请罪,素面朝天,虽然成元帝并没有责罚她,但她也依旧称要自赎己罪,打扮简素,缩紧开支,就连现在也只穿着淡色的宫装,臂弯半挂着枫色的披帛,更衬得她端庄素丽。
“儿臣笨手笨脚,惹得母后不快,儿臣下次再也不敢了。”
端王妃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战战兢兢地求饶。肖皇后最厌烦别人在她面前哭哭啼啼,闻声皱了皱眉,一脸不耐,端王妃太软弱,当不了一国之母,将来太子妃的人选还得再另行擢选。
只是现在还不是谈这些事情的时候,她弯下腰,扶起毡毯上哭泣的年轻妇人,语气尽量平和,“上次本宫同你说的事情如何了?”
端王妃一颤,“儿臣已经一字不落地转达父兄了……”
“你父兄怎么说?”
“父亲说,不能轻举妄动……”
肖皇后冷笑一声,将护甲拆下,动了动僵硬的手指,并没有接着往下问,转而道:“嘉礼呢?”
“殿下被父皇禁足,先前赐的玉带也被夺回。这些时日来殿下每日都宿醉不醒,做什么事情都打不起精神,儿臣本想让他和儿臣一起来拜见母后,也好散散心。”端王妃抽泣了几声,“但殿下说事已至此,成王败寇,父皇是、是……”
肖皇后眯起眼,“是什么?”
“殿下说父皇是彻底厌弃了他……”
“事已至此,呵……”肖皇后嗤笑一声,“这才什么时候,还未走至穷途末路就开始要死要活,本宫怎么会生出这种废物。”
端王妃惊惧地颤了颤,“可又能怎么办呢母后,父皇铁了心地要处死舅舅,从前向着殿下的人不是被抄家砍头就是贬职离京,近来陛下又让楚王南下,我们身边已经没有多少人了。”
母家失势的皇子,就算肖氏现在还是皇后又有什么用,根本掀不起多大的风浪。
“叫他振作起来!”
肖皇后怒喝一声,肩上的披帛一荡,如同耳光一般狠狠抽在端王妃脸上,“什么成王败寇,他就甘心屈尊就卑于一个出身低贱的皇子脚下吗?本宫告诉你们,本宫的儿子要么死,要么就做太子!”
“母后……!”
肖皇后转过身,凤目如炬,气势威严,即使在这般盛怒激动的情况下,她头上的步摇也只是微微晃动,发髻丝毫不乱。
“让你父兄做好准备,本宫明日会下帖子,届时满京上下的贵门女眷都会入宫赴宴。”
端王妃大惊,肖皇后这是要拿她们做人质,可如今殿下失势,人人都避着肖家,这些帖子发出去真的会有人愿意来吗?
肖皇后大概是看出她心中所想,大发慈悲地解释道:“太后薨逝百日,重阳将近,本宫要她们进宫祭奠,谁敢不来,便是大不敬。”
端王妃犹豫了片刻,只能欠身敛衽,咬了咬牙道:“儿臣明白。”
九月九重阳节,皇后邀请各府女眷进宫赏菊,也顺带为薨逝百日的太后祭奠祈福,肖家出事不久,近来朝中诡谲云涌,从前可着劲巴结端王的人通通哑了火。众人本来不想露这个面,可肖皇后在帖子上说了此次宴会不仅是重阳赏菊,更是为了给太后祈福祭奠,便不得不去。
季时傿收到帖子后只看了两眼便扔到一边,幽幽道:“鸿门宴啊。”
梁齐因接过来翻了翻,“单看倒没什么可疑的地方,一切合理。”
九月正是吃螃蟹的季节,季时傿一边挑着蟹肉,一边随口道:“啧,明知是鸿门宴,还不得不去。”
“王妃殿下有四个月身孕了,重阳宫宴她也要进宫,殿下又去了蜀州。”季时傿皱了皱眉,剥螃蟹剥得艰难,“明日宴会我在场也能看着些,免得出什么事。嘿……这螃蟹,吃起来真麻烦!”
“给。”
梁齐因将剔好的蟹肉递到她面前,“你吃就行,我帮你弄。”
“这么贤惠啊。”
季时傿索性将螃蟹全推到他面前,吊儿郎当地倚着桌案,语气戏谑,甚至抬手勾了勾他下巴。
梁齐因笑了笑,躲开她的手,“好了大将军,没个正形,也不怕被人看到。”
“我怕个鬼……”
话音刚落,陶叁便忽然走进庭院,猝然瞧见这幅调戏良家少男的画面,顿时惊悚道:“公子,国……呃,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季时傿尴尬地收回手,将歪七扭八的身子坐正了。
梁齐因低笑一声,“没有,怎么了?”
陶叁回过神,神情凝重,“公子,国公爷怕是要不行了。”
作者有话说:
宫变
梁齐因剥蟹的动作顿了一下, 随后又恢复正常,平静地点了点头,“知道了。”
差不多快要一年, 梁弼早年纵欲过度亏空了身体,老来又不知检点,庆国公府光是妾室便有十几房,最小的孩子可能才刚会走路。
去年年底被京兆尹那一吓后, 梁弼身体就大不如前,一来病去如山